一、必须去除所有加诸国企的特权,让私企得以自由竞争
; A: r+ ?/ S6 T2 j. r, K* R6 P只要有自由竞争的环境,私企是非常懂得如何应对这些交易费用的。如今,私企最大的挑战是,他们仍然遭受着种类繁多的政策和政治歧视。他们很难进入资本市场,因为资本市场主要是由国有银行所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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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抛开为私企设置的种种限制。只要私企(或任何企业)是依法运营,就该享有自由。如果一些经济行为体不遵守市场原则,市场经济就不会成功。必须去除所有加诸国企的特权,让私企得以自由竞争。) B: H# O1 M5 N h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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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政府参与土地交易导致腐败猖獗,必须将其自身排除在市场之外. H) G. l9 v" ?- y
- d( A% d) W2 O0 D1 o( O: b只要交易双方可以自由讨价还价并达成交易,那么市场行为就可以发生。中国的情况是,政府宣称了对土地的拥有权。国家必须允许土地的事实所有者——多数情况都是农民——进入市场。这样,国家可以通过收税在土地交易中获得很大利益;同时,为了自身利益,就必须将其自身排除在市场之外。2 N" h( t6 N+ h( }
# T# w1 P) Q, X; A8 |中国在土地交易方面的所作所为,应该叫做单方面获取。这显然并不是市场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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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参与土地交易导致腐败猖獗,带来大量失去土地者的抵抗,这在中国已经被广泛报道。1 V* F, o* T/ ~
6 O5 E. v; d, e+ q0 Q- \三、中国应打造一个自由的土地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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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 N$ k0 P3 [4 z9 j问:深圳发布了一个土地双轨制文件,允许深圳农村变卖集体所有的工业用地。你认为,这是否为中国土地政策提供了一个改革的方向?7 I# F; k# |9 w: m3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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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斯:深圳的政策显然是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中国是一个辽阔而多元化的国家。一种方法或许在一个地方能取得成功,但在其他地方可能就行不通。中央政府应该鼓励地方政府大胆尝试不同方法,打造一个自由的土地市场。2 q4 v# \8 x7 s/ H
- m- v& S( v" e: y1 A$ E四、在中国,教育和税收两项制度都加重了不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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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等在任何自由市场经济中都不可避免。考虑到中国的庞大以及地区多样性,基尼系数高也在预料之中。争议的核心在于,导致不平等问题出现的中国市场经济,其深层问题是什么。& Y F0 M( {+ t1 z! d0 \
% z5 d- F1 s R9 q* \5 J比如教育和税收制度,在最发达国家都发挥着强有力的抑制不平等的作用。在中国,两项制度都加重了不平等。只要社会流动的大门是打开的,处于社会结构底层的人对自己的未来、自己孩子的未来有希望,那么不平等本身就并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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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显然开错了药方,需要反思5 r y# C: ?. g: F*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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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达国家,更替水平生育率被设置为,每位女性平均生育2.1个孩子。长远来看,独生子女政策并不可持续。另外,保证政策的实施过程,一向是高成本且充满暴力的。随着一个国家的富裕,女性也趋向于自愿降低生育率。今天没有必要来强制执行如此严苛的政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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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生子女政策不仅削弱了中国劳动力数量,还降低了其质量。研究已经表明,独生子女政策实行之后出生的中国儿童,其社会技能被迫变低。当然,其影响也在经济之外有所体现。它在基本社会结构上,也严重削弱了家庭。4 b. i8 D& j) g1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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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边缘革命”将私人企业家和市场的力量带回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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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 _/ k' b; ]过去三十年来,中国发生的令人瞩目的市场转型。然而,不是中国政府,而是我们称之为的“边缘革命”,将私人企业家和市场的力量带回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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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荒中的农民发明了承包制;乡镇企业引进了农村工业化;个体户打开了城市私营经济之门;经济特区吸纳外商直接投资,开启劳动力市场。与国有企业相比,所有这些都是中国社会主义经济中的“边缘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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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中国经济学者要从黑板经济学回到真实世界( l5 D' O& u& I. Y7 v#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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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经济增长的秘诀是分工,研究分工就必须考察真实世界。过去半个世纪以来,我一直在呼吁我的同行们从黑板经济学回到真实世界。不过没有什么效果,我的同行们似乎不大愿意听我的劝告。中国有那么多优秀的年轻人,那么多优秀的经济学者,哪怕只有一少部分人去关心真实世界,去研究分工和生产的制度结构,就一定会改变经济学。我始终对中国寄予厚望!3 @: t/ |* {1 l8 K( \% [4 A
! A" F( Q. t% K八、中国必须让其政治权力服从于法治( h9 d4 S5 y+ A9 J C
3 m7 C8 p+ }1 c1 e& ~2 G6 i% k# e [人类社会到处都存在着腐败。过去50年间,我在芝加哥的家中,常常听到市政官员的腐败新闻。伊利诺伊州的两任州长现在都身陷牢狱。我的同胞、英国历史学家艾克顿公爵解释得很清楚:权力产生腐败,绝对的权力产生绝对的腐败。如果政治体制是透明的,如果权力由法律来约束,如果任何权力的滥用都可以追溯责任(自由媒体和独立司法体制,因而是需要的),那么腐败就不会威胁到秩序和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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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e; D/ p) X1 i& j2 Q不管是政治改革、法制改革,还是体制重建,叫法无所谓,中国必须让其政治权力服从于法治。" D% D, J: w+ e,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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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中国经济面临着一个严重的缺陷:即缺乏思想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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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2 h$ q( `7 C$ \中国没有理由比韩国、日本或美国缺少创意。只要中国开放思想市场,允许大学独立、自治,给私企以与国企同等的待遇,中国就会迅速在科技方面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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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中国经济面临着一个严重的缺陷:即缺乏思想市场。这是中国经济诸多弊端和险象丛生的根源。% V- k, ?; D- O7 j
' w9 S! g; R4 \中国已故的物理学家钱学森也许提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答案,在与温家宝总理会面时,钱学森提出了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为什么中国的大学在1949年后没有产生一个世界级的原创性思想家或有创见的科学家?”" C( I! [9 @. y# M3 V" Z3 g1 S
- ^& x$ t* X( B5 z( N. v, f钱学森之问帮我回答了中国读者向我提出的问题。而就钱先生的问题,我却有个答案,那是因为中国缺乏一个开放的思想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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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中国的奋斗就是全人类的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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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d+ f: O我是一个出生于1910年的老人,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和许多事情,深知中国前途远大,深知中国的奋斗就是全人类的奋斗!中国的经验对全人类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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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98岁,垂垂老矣,不知道还能够活多久,随时都可能离你们而去。希望在你们,希望在中国。我相信你们是不会让我失望的!”(2008年7月14~18日,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周年之际,科斯教授以98岁高龄,亲自倡议并主持召开“中国经济制度变革三十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 & R8 u" R6 t. v m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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