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澎湃新闻; D) s3 q: t* n4 S' l* W) H
8 S* }3 N2 g+ q% B
在加州大学欧文分校里，中国诗人李白的雕像伫立于此。他是穷困潦倒的山居隐士，终日饮酒写诗。
: _. \! \) |) h# ~3 T7 v# @9 e2 V% \: Z0 Z* B( C
《洛杉矶时报》9月11日发表文章称，美国大学的哲学课程中缺少涉及古代中国哲学或特定中国古代思想家的内容，是欧洲殖民历史的残余，但在学术上站不住脚，也是目光短浅的。
; m# x8 @ Y" s* c, y" `5 R8 u5 X# n: O5 @3 l3 C
美国的哲学教授们全都听说过儒家的孔子和道家的老子。他们中的许多也听说过与他们年代相近的中国古代思想家：如同为儒家的孟子和荀子、逍遥自在的无神论者庄子、提倡兼爱的墨子和专制的法家代表韩非子。但是我们中的很多人都没有真正读过他们的作品。% T: ]$ u; i! r: J& X7 p9 A1 c
+ L1 W+ a, q8 |7 l9 r因此，大多数美国大学生都没有在哲学课里了解过中国的思想家。看一眼洛杉矶三大名校——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南加州大学（USC）和加州州立大学洛杉矶分校（Cal State L.A.）的课程目录，我发现有23门哲学系课程涉及古希腊哲学，或者涉及特定的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或亚里士多德。2015年秋季学期的课表中就有4门此类课程。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不论是南加州大学还是加州州立大学洛杉矶分校，都没有任何一门哲学系课程涉及古代中国哲学或是特定的中国古代思想家。UCLA课程列表中只有一门2009年开过的课程。
8 k' P/ d- W5 M. v5 b. ^2 o5 A& H; A U
在美国，约有100种哲学博士学位项目，只有7个项目里有专攻中国哲学的长期教授。中国古代哲学更多的是在历史系、宗教学系、亚洲学系和比较文学系中教授，而不是在哲学系。同样的情形还出现在了印度和其他非西方哲学家的身上，而且情况可能更甚。
2 _/ a9 X% k! j6 Z! B \; Y9 S' [$ n3 Y% P2 _
美国哲学系忽略中国古代思想家的部分原因，是欧洲殖民历史的残余。但是这种说法在学术上站得住脚吗？& v" z3 v# r- [: z) H
7 K- T5 }% I% ]也许我们可以说，孔子、老子和其他思想家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哲学家，他们是文学家或宗教领袖，因此被归入其他学系更加适合。
5 a* L- ^3 e8 P5 d. I1 G4 Q" F0 l! e4 P! E% R
当然，如何区分哲学家与其他思想家并没有一种全球通用的规则。有一种狭义的说法——可能太狭隘了——哲学家通常会就哲学性问题写作议论文，比如伦理学或者认知论，更多地具有探求真理的倾向，而不被美学标准所引导。
# g" A6 m$ S; W, v- `: }
8 l2 `6 V7 F+ C$ ^1 |然而，即便应用最严苛的标准，墨子和荀子显然还是能被列为哲学家。他们都会写长篇伦理学或政治学议论文。韩非子对政治权利掌握的建议，在结构上很像马基雅维利，不过内容更加集中。
8 C2 O. }7 G3 F! c0 p) ]( Z
! ]& G! j, u7 h. g9 o0 K尽管孟子和庄子没有按照我们现代人所划定的哲学论文标准来写作，但是他们都在伦理学、政治哲学、思想哲学和认知论的领域内提出了非常具有说服力的观点。% u+ h8 g/ X$ b, j0 i4 z/ M2 j
: S; ]% v1 r0 T
并不能因为作品形式的不同，而把孟子和庄子像西方传统中的尼采和维根斯坦特一样，拒于哲学家的门外。孔子和老子的作品确实更加松散，论辩性也不是很强，但是许多古希腊思想家的论点可能比孔子和老子更加松散。+ x' |# ~: @! W* A7 l, c
" c4 w5 C' |* w3 N6 k4 y
这些哲学家不倾向任何狭隘的宗教教条。他们的思想大多源自自身体悟，并且放之四海而皆准，在当代西方也适用。例如，孟子通过观察人们对危险中的孩子的同情和受到不公待遇时的憎恶，描绘出一幅道德情感的画卷。' h7 U. X3 ^. J6 ^. Q3 t
0 _5 Z( o7 q5 C5 U" r1 D尽管他们的作品更多地是在宗教学系而非哲学系中教授，他们的宗教倾向，远不如许多欧洲哲学家来得突出和武断。拿著名的笛卡尔来说，他认为自己的感觉十分可靠、外在世界存在的观点，都是依托于基督教影响下上帝的存在的事实而建立的。
9 x* b! o) X' ~) } e3 a# @
. \ m! ]) I Z( W- {- F有些人想要为把中国哲学家排除在哲学之外而辩护，他们可能选择说，中国哲学家无足轻重，他们并没有吸引更加广泛的注意，因此简单来说他们的哲学作品就是不佳或是不具影响力。
! O: y4 `) z* x9 `% d! j) k+ S: K$ }4 }/ ?; w, h T6 T* a
这种说法也是不对的。孟子和荀子对道德心理学的看法，和西方哲学传统是同等重要的。他们对于人性是善是恶的争论，绝对比霍布斯和卢梭之间著名的书信辩论更加复杂精妙。比如，霍布斯和洛克从关于不确定的思想实验中探求哪一种人在任何社会结构中都不会出现，从而推断出人类的“本性”，相较之下，孟子和荀子的辩论就更具有哲学现实意义。! o6 S: f4 w2 l* w+ R4 } y
! X1 r6 H! p: D& z8 |2 ~" a: U' Y不仅如此，从全球范围内来看，孔子和老子，及其他一些中国古代思想家，在东亚的影响力可能远比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在西方的影响力更大。即便是在美国的普罗大众当中，了解孔子和老子的人，比了解那屈指可数的几个欧洲哲学家的人要多得多。
" @; p& \9 E+ I1 a x$ a% H A
' F3 D7 I) G" \当然，也有人会提出，衡量历史重要性的标准，就是这些哲学家的影响力和哲学思想是否能成为美国的一门学术课程。这确实不假，如此看来他们的影响力确实不大。然而要想对抗这种论证的观点，需要的是强有力的历史事实支撑。
4 m: P5 e4 o6 ~5 t' I5 K+ O# l; y
# O) r' X o8 R5 @, _( A2 r5 ?正是因为美国主流学术文化起源于欧洲，因此几个世纪以来，中国古代哲学家都进不了教科书，也没什么人来阅读。这可是用无知在为无知辩护：因为我们不了解他们的作品，所以他们在我们的哲学界没什么影响力。因为他们在我们的哲学界没什么影响力，所以我们应该继续忽视他们的作品。
, q5 ~: q C* a( O% p! r5 j
. C4 b7 U1 }0 a: K& t/ R* s( J在我们这个多元化、国际化的国家，如此目光短浅的看法不应传播开去。 + U1 o' P' ?5 n- I R
0 ^/ B+ s1 S% E$ R1 C3 w4 d- f( s+ \. h. K2 K' \0 g* 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