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40年未有之大变局，GDP增长数据为负值

著名经济学家、国际金融战略专家向松祚发表演讲，并从宏观经济角度对2018年经济进行了分析，其观点针砭时弊，一针见血。今日特刊发向松祚的震撼演讲实录，以飨读者。
) E2 r4 R+ I3 k7 g% U: I
我想跟各位分享的两个字——【反思】。我希望我们在座的每一位校友，每一位企业家，我们大家一起来反思。

1
7 [: i1 }* C" b  k, X
0 X  k4 [9 |5 @2018中国有三个严重误判
7 V1 {  Q: a* A
3 j2 h( w1 e1 r2 x8 N* i* G" D1.经济下行

" x! B% q- `8 O, [2018年我们可以说是非比寻常的一年，这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大事。但是最主要的是什么？——2018中国经济下行。

5 k# T* K3 `0 `9 K9 ]6 w& E, M今年下行到什么程度呢？
, i0 k% C0 e' \; Q
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是6.5%。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机构的研究小组，他们内部发布的报告是：到目前为止，中国GDP的增长数据为1.67%。而另外一种测算显示数据为负。

9 E; Q% I  U9 D- V当然在这里我们不去讨论这个测算是正确还是错误，也不讲应该相信哪个数据，但是今年中国在这件事情上出现了严重的误判。
" u, Y; ~) m! @" X2 K
+ W% P& K; g& t& |$ ^2.中美贸易战
( }/ Y: ?2 u+ D* R- U7 I% k0 [& I9 n
! C6 C: O; a6 l' E中美贸易战我们有没有误判？我们有没有低估？现在中美贸易战快过去一年了，我们回忆一下年初主流媒体的言论：中美贸易战，美国人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中国必胜；中国要打下去，一定是大打大赢，中打中赢，小打小赢。
) t% S% A2 Y& m
曾经说过这些话的主流媒体都去哪了？说到底，到目前为止，我们对中美贸易摩擦，对中美贸易战的形势的判断，对国际形势的判断，存在很大的误区，这值得我们去深刻的反思。
9 m: F, ^' I+ g: Y
( ~( p* ]( e3 n$ N- u& ~- _9 X" n实际上现在中美的贸易摩擦贸易战已经不是贸易战，不是经济战，是中美两国之间价值观的严重的冲突。
! ]" F: r- _" q/ Z
3 T1 F* {3 {5 x2 J  z1 E8 V可以完全肯定地说，中美关系现在走在一个十字路口，中美关系现在面临巨大的历史考验，我想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真正妥善的办法。

+ u  l0 V- u/ Y) h7 N4 ?( A' C大家最近注意到：华为孟晚舟CFO孟晚舟在温哥华被扣。BBC等媒体都在报道美国的盟国全面围堵华为，这说明什么？这不是简单的贸易和经济的问题。

我们过去有一句话说中国经济增长的战略机遇期，现在的战略机遇期还存不存在？我个人觉得我们现在国际的战略机遇期正在快速的消退。

3 S% v. L' H2 X- k: D3 I- v3.民营企业遭受重创

% r6 V& s4 M# }2 N从各种数据中我们发现，民间投资，民营企业的投资大幅放缓，民营企业家的信心遭受重创。
, y, H+ V: \5 r- p  r4 Z
从年初开始消灭私有制、民营经济退场论等各种说法甚嚣尘上，直到今年11月1号，国家领导人才专门召开会议。有些人的说法是现在经济不行了，又在开始讨好民营企业。

# E7 ]% ?: \- g1 |9 X  X所以中国经济的下行，中国经济面临的压力，包括中美贸易战的日益的恶化。我们要反思做错了什么，我们要反思真正提振中国经济，要真正的让中国经济能够持续稳定的增长，我们应该做什么？

4 Z% z' Y% y9 m: {8 \3 |2

; T7 P: x) _: Q. w( I' m3 ?5 h我们现在面临的5个问题
, w! p" F# I, O, S1 L! ?
6 j! V8 E+ r+ @  i- c6 ~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主要是自己的问题，却有很多东西讲的轻描淡写。

1.经济转型中的错误倾向
. ~6 f0 ^1 x$ E  e8 r
我们经济下行是一个长期的下行，这本来是没有太大问题的。但是大家注意到，我们现在是依靠消费和第三产业，两者占到GDP增长的78.5%。

按照我们官方的说法说这是好事：经济转型已经取得成功，过去我们依靠投资，依靠出口，现在已经是依靠消费和第三产业，听起来好像有道理。

( x7 b  S4 ]5 x% @1 Z但是大家要看到，在我们这样一个国家，投资大幅度的放缓，依靠消费，我们还能够维持经济的稳定吗？

+ G7 L  p% K; [' @. O这本身一方面可能是一个好消息，但是更重要的可能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 _$ G$ B4 u; Z) c! \% j过去40年，改革开放40年，我们有过5次的消费浪潮，第1次是解决温饱，第2次是新三大件，第3次是信息消费，第4次是汽车，第5次是房地产。
0 g& O6 K4 p; _' Y8 i5 Y
但是现在这样的5次的消费浪潮，大家可以看到，基本上都已经处在一个尾声，汽车的消费在大幅度下降，房地产的消费也在大幅度的下降，所以我们现在面临巨大的问题。
/ c* T" s6 w* ?" h: o; Y# f
2.金融风险加剧
0 G% r% ~' N0 W. K
在经济下行的同时，金融风险加剧，大幅引资银行急剧的萎缩，大量媒体讲：以前政策考虑不周、缺乏协调、执行偏离、强监管效应叠加导致了信用的紧缩，这当然是重要的原因，但是其实这并非是最深层次的原因。
9 U& w8 Y4 q8 [$ k" G1 q8 j* g
# v1 l  W3 m* _) X0 M我们看到直接融资的市场，债券融资也好，股票融资也好，在今年都是被腰斩，更多的是违约。10月份以前，前三季度企业债的违约已经超过1000个亿。

按照官方的数据，企业债的违约今年会超过1200亿，还有大量企业的破产，现在的企业是成片的倒下，国有企业也倒下了。
  S8 y$ H. F: q
渤海钢铁，这是我们伟大的世界500强。在它倒下时，它的负债余额1920个亿，实际上它的负债余额可能达到2800亿。

, O( f! n9 D) G7 ~) p, F地方债务，也是我们金融市场非常大的一个麻烦。

& R3 q( S  s; f" R; Z, q国家审计署说是17.8万亿，人大财经委的副主任贺铿先生说是40万亿还不止，超过40万亿，而且没有一个地方政府想还债。

3.股市下跌

& X' |* K- E1 K# q我认为股市的春天还早着，大家可以看一看，现在股市的下跌只有1929年华尔街的崩盘可以与此相提并论。大多数股票跌到80%，跌去90%。
, ^, Z; d8 {. V; |# x
  H# D6 u) X5 N* V我们今天要反思的一个问题是股市之痛到底痛在哪里？
! D2 `+ i' Z# |! @3 L7 y8 w2 U
有人骂证监会，骂刘主席，骂这骂那，我认为是骂错了对象。监管政策不合适，监管政策可能不到位。股市的政策面不到位，可能是重要原因，但不是关键原因。
! m5 K6 X7 k6 g; S* g
看看我们的利润结构，银行板块和房地产两个板块拿走全部利润2/3，1444家中小板的上市公司利润比不上一个办工商银行，这样的股市，它怎么可能成为牛市呢？

我们买股票主要是买公司的利润，企业的利润，不是靠消息炒作。耶鲁大学的教授罗伯特希勒说：股市短期不是经济的权益表，但长期一定是。
! @3 Q. _, D3 R, K
" ^. X; }6 M% `  ?4 c10月19号连续出台了那么多条的政策，刘鹤副总理甚至亲自牵头喊话，现在怎么样？上个礼拜五又跌破2600，始终在2600左右，股市的春天什么时候到来？
( j; w* U$ g( m/ j& Z
# O+ G, k% h8 ]1 I* L所以我想这个股市如此的糟糕，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中国实体经济相当麻烦。

: A3 u- W% b( _0 Q

- l0 j. {9 {- ~6 N

4.金融业脱实向虚

9 o. S5 Y: t, g0 u& w; I
0 h+ n/ o" |% A8 C' V
大家知道中国经济的下行，说到底是我们过去这种扩张的模式，增长的方式，发展的这种思维出现重大的问题：脱实向虚，这是前任央行行长周小川行长讲的。

. P; D6 z# B, }9 d& B

9 L) k) \- c* d1 H现在我们的金融风险是什么？隐蔽性、复杂性、突发性、传染性、危害性，结构失衡问题突出，违法、违规现象丛生。既要防止黑天鹅，又要防止灰犀牛。


8 l; L" V$ l% F% y, m7 N
& U1 i  z+ W, s3 C, R; @0 ]有一个记者问周行长说，周行长，你说的黑天鹅在哪里？黑天鹅是哪几个？周行长笑而不答。


* c4 A7 V! B1 ~# u& @, t
9 P. U& v  |" L+ B3 z' M' n黑天鹅在你身边，那么多融资骗局是不是黑天鹅？但你看不见。


# T6 P+ J) O% T5 W
% k0 c( W# D+ {6 C/ g灰犀牛呢？灰犀牛随时发生，区块链、B圈，是不是黑天鹅？房地产就是最大的灰犀牛。

  H& Q+ A# M2 F, X
3 o; l* A* j4 j
所以我们这种脱实向虚，在中国的表现太多了，总而言之就是套利。
2 q; \- u) j# D- P3 A: f
" ]2 H9 B0 [  q- b; Q
$ h0 u  I' `6 J4 P
" F% R8 e% Q" Q* M! @6 |$ x- i. g去年在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上，总书记和总理严厉的批评中国的金融业，说你们是自娱自乐，脱实向虚，金融乱象丛生，触目惊心。


9 S% \! V3 w7 `3 J: v0 m6 I7 K
除了这些金融套利以外，大量的企业拿了钱去干嘛？不是去搞主业。过去十年，IPO定增差不多9万多亿，9万多亿，40%拿去干嘛？拿去炒股票、炒期货，参股金融公司，并没有拿去搞主业，上市公司这样能好吗？



我也认识不少上市公司的创始人和老板。坦率的说，相当一些股权质押的资金并没有拿去真正搞他的主业，都去干嘛了？都去玩虚的：买理财，买房子。
+ h+ \# n3 Y( D5 l% K


官方公布的数据，我们上市公司买投机性买房，就是1万多、一两万个亿。所以中国经济全部都是玩虚的，全部都是靠杠杆加杠杆。
+ {# E' k! p4 i& @/ o* A9 X+ v: {' }
; m* o- w& t& A4 j) A% {; P& f0 q2 K

6 E# ~( ~, J* `& W( k2019年开始，中国就走上了这个不归路，杠杆率急剧飙升。我们现在企业的杠杆率是美国的平均的杠杆率的三倍，日本的两倍。企业的负债率，非金融企业的负债率全球最高。
7 d& K) b4 F& J/ a$ j  u
" k* g' H+ f7 }# g' M
7 _  w3 \9 x: u1 I0 y
* F0 l* P8 o  n$ G6 o9 S" x9 ?5.短期货币政策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 H3 a2 T- k# u7 g
+ T( _0 m; a8 j, p8 j
现在经济下行压力巨大，于是政府又把老一套拿出来了：货币政策宽松，信贷政策激进，财政政策宽松，资本政策激进。

! ~- u0 `1 g2 g% F: _* T' E8 H/ l

这些政策能够解决中国的根本问题吗？我们今年的货币政策不是不宽松，今年我们释放4万亿流动性，对冲叫中期借款便利，释放2.3万亿，2.3万亿乘以货币也是十几万亿。
( {. O4 L& A0 R5 F  h
+ v" G! W) s! Y: W; E0 n- ]
9 e! G) M" U. I$ B
信贷政策射出来“三支箭”，号称“易行长三支箭”。第一支箭是贷款，第二支箭是发债，第三支箭解决股权质押。

) {' M9 {" `2 v# O1 z, s9 l6 `/ p& }

7 I& N1 [; [- b所以我们现在的问题，大家要反思，我们这样的政策，能够解决我们深层次的问题吗？


) N- s- J& J8 q" p
资本市场出台了那么多条政策，我看不是真正管用，10月19号到现在两个月了，能管用吗？这难道不值得我们去认真反思，我们到底经济的问题在哪里？

, e7 c2 R& A8 v. \" t6 m; L, s
1 |" t0 k* K  ~' N
所以我反思的结论是：我们现在中国经济的问题已经不是这个速度的问题，数量的问题，它是一个质量的问题。
  m& `1 X; W/ A  ?2 c- Z  \
& K! n% C- G6 \/ t- v

“十九大”报告写的好，十八届三中全会也写得非常好，可惜我们很多没有落实。我们中国结构的问题，“十九大”讲的“六大不平衡”，其实更多的是不充分的。
* A2 h" n4 K3 P& ]4 q0 {! ^
9 t+ g+ c$ p7 R

: Q: h* t! F7 F* e' G9 h而且我这里讲信贷货币财政政策短期调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上述“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的问题。

( ?, y) I! J3 t- a
# D; L; ?) Z9 S, I% n  M
( ]. h* |: Z, C# G( s9 T0 e3 Q3
! H5 m+ \! t) s4 J8 G! v: G* |6 r
7 m% k7 B# N6 ?7 u% }; q9 w6 f" x

必须要实施三项实质性改革
9 m% x/ [: r! s
6 Z1 B/ \) K+ ^$ O( Q; D

6 n* ~1 [) `- F0 U0 \说到底：我们目前仍然没有跳出旧的政策框架和思维方式，能否转型升级成功，关键是看民营企业的活力，关键是看政策能否激发企业家的创新活力。



大家看一看民营企业真正面临的核心问题，不是融资难、融资贵。根本的问题是什么？害怕政策的不确定性，害怕政府不守信用。

7 s% t* Z2 M% [

所以现在要解决企业相互拖欠的问题，首先是要解决政府拖欠企业，国有企业拖欠民营企业，大的民营企业拖欠小的民营企业的问题，三大成本的持续上涨，所以减税降幅是首要的诉求。



  ]1 G1 E4 G5 e" W" }* q0 R在这个大的背景下，我的基本结论是“短期的这些货币信贷政策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r9 z: S2 z8 v1 t" H! ~5 e

9 c! L. r: n) w. s中国的经济要真正的持续的稳定的增长，要走出今天面临的困境，必须要实施这三项实质性的改革。
& X+ c# f5 O) ]/ d8 U3 F
4 {; I6 t3 t, L+ b* S8 {- ]
# k2 z7 E2 ?4 G" p5 o
我把这三项改革把它概括成为叫税改、政改、国改。



5 K( \1 C" T5 P+ s  G减税降负，那怎么才能减税降负呢？必须要把政府的结构精简，人员要大幅裁掉。政府要精简，政府的开支要下降，就必须要实施政治体制的改革。
+ N6 {6 H7 a9 o
; w  t6 {+ W# n- i8 L

4 c- }+ K; Z. U% D北京大学的周其仁教授一直讲：中国最大的问题是社会治理成本太高，社会治理成本太高。
$ H$ @% A! _, G& m
$ \+ {- `! [: P4 m5 D; P
3 L8 V; O; ^! B6 F4 p$ f. |
还有政改，以及国家治理体系的改革。当然还有一项教育——科研教育科研体系的改革。

5 x0 e) i6 j, i2 I) n# z8 C

/ o3 Z" h* k8 P2 K- F. Y5 q8 Y所以据说即将要召开今年改革开放40周年的隆重大会，我们衷心地期待在这个大会上能够吹响进一步深化改革的号角，请大家拭目以待。
% w- m# P2 H! f5 b8 z# a8 g" b& `

3 t: |0 G9 u; o' L2 D
% ^/ N0 N, F8 j文/向松祚(著名经济学家）

值得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