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共同的殖民地背景,美加两国更像是同处北美的孪生兄弟,相互之间在语言文化、社会习俗上的差异要远远小于其相似处;受惠于两国相互之间宽松的签证政策,两国公民可以十分便捷地学习、生活以及工作于这两个国家。再加上加拿大并不苛刻的移民政策,很多怀有“美国梦”,但是一时半会儿又实现不了的新移民们,往往会将加拿大作为自己前往美国的“跳板”。无怪乎美国人民恨得牙痒,将加拿大称为自家的“后门”。6 \1 T1 ?. F& l" f4 c r& u, Y5 o+ s
: A) K$ `# V/ v& }6 h 然而,恨归恨,美国也并非是一朵天然无公害的白莲花。它就像一个大磁铁一样,吸引着全世界最优秀的智力资源,而加拿大作为它的邻国,就是其人才“虹吸效应”最直接的受害者。最近的一个显例就是那个把特斯拉跑车送进太空的“硅谷钢铁侠”埃隆·马斯克(Elon Musk)了,当人们面对着 SpaceX 和 Tesla大呼“牛X” 的时候,却很少有人注意到马斯克也是从加拿大流失到美国的众多“超级大脑”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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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3年的一次采访中,马斯克谈及了当时从南非飞往加拿大的深层动机:“我小时候能够阅读到厉害技术,基本上都来自美国,呃,或者更宽泛点儿,北美,包括加拿大。我特别想置身于前沿科技的所在地,当然了,就是美国,而硅谷是一切中心。……我妈妈出生在加拿大,我给她以及我自己填了申请表格,三个星期后,我拿到了加拿大签证。”接着,马斯克在加拿大老牌名校女王大学(Queen’s University)读了两年后,于1992年转学到了宾大,之后的故事大家就都很熟悉了。* g2 Q4 B1 [7 ~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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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备胎也有春天。作为一个备胎,最基本的素养就是等待,说不定等到哪天就能获得机会女神的垂青。其实,作为典型的地广人稀国富的代表,加拿大的整体教育质量非常扎实,据 NBC?News的一项统计,加拿大总人口中有51%都接受过高等教育,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这项数据达到半数的国家;一旦美国有异动,学者们往往将教育资源丰富、科研环境友好、社会政策稳定加拿大作为迁徙的首选站。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加拿大能成为本轮人工智能热潮的策源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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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出于对当时里根政府外交政策的厌恶以及对美国军方投资科研的本能警惕,当时还未被称为“人工智能教父”的Geoffrey Hinton从卡内基梅隆大学愤而北迁至加拿大多伦多大学任教。据说Hinton走时,还在办公室门上贴了一枚特制的硬币,他将硬币上边的“In?God We Trust”改成了“In DoD We Trust”,DoD 是美国国防部(Department of Denfence)的缩写,这位AI大神热爱和平的不羁个性,由此可窥一斑。Hinton 从美国的这次出走,绝对算得是AI发展史上最重要的转折点之一。在加拿大高等研究院(Canada Institute for Advanced Research, CIFAR)虽不丰厚、但足够稳定的资金支持下,Hinton 在多伦多默默耕耘了数十年,为加拿大乃至全世界培育了一批杰出的人工智能研究者,这批研究者已经成长为全球各大顶级科技公司的话事人,如Yann LeCun(Facebook人工智能研究主管)、Zoubin Ghahramani(Uber首席科学家)、Ilya Sutskever(OpenAI研究主管)、Russ Salakhutdinov(Apple人工智能研究主管)等 ,而Hinton 本人也成为了谷歌的工程副总裁(VP?Engineering Fellow)。这些星光熠熠的名字使得多伦多成为了AI研究者心中的“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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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至右,分别是 LeCun、Hinton、Bengio 和Andrew 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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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多伦多之外,在魁北克省的蒙特利尔市,居住着 Hinton、LeCun 的老伙计Yoshua Bengio,三个人因其突出的贡献被业内戏称为“加拿大黑手党”(Canadian Mafia),任教于蒙特利尔大学(Université de Montréal)的他现在是“黑手党”中唯一一位还坚持在科研、教学岗位上,他和他所领衔的MILA(Montreal Institute for Learning Algorithms)使得蒙特利尔也成为了AI研究的重镇之一。而位于多伦多以西的阿尔伯塔省的埃德蒙顿市,同样是AI世界版图中不可忽视的一极。公认的“强化学习之父”Richard Sutton 自2003年起供职于阿尔伯塔大学, 主持业内知名的AMII(Alberta Machine Intelligence Institute)的工作,我们知道,“强化学习”(Reinforcement Learning) 是AI 的重要分支,也是DeepMind 的阿尔法狗实现的基石,而 DeepMind 团队有不少都是Sutton教授的弟子。无独有偶的是,Sutton 教授也是因为反感美国政府外交政策(小布什的伊拉克战争)而移居到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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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实力如此雄厚的AI科研团队,难怪加拿大政府在政府官方网站(Canada.ca)上有底气说自己是人工智能领域的领导者。必须承认,在这次 AI热潮中,虽然美国和中国貌似是搞得最火热的国家,但是受益于人才双向流动的加拿大,其实才是幕后真正的大 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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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1 n O+ y H 小土豆的野心:泛加拿大AI战略的提出9 _- K+ j. Z: h" U
* g4 o" I* ], g# N* p 根据世界银行的统计,截止到2016年,加拿大的总人口为3628万左右。换句话,北京、上海两市的常住人口加起来就可以轻松碾压之。( G& o1 i: S4 A1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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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是一项技术密集型产业,同时也是一项资本密集型产业,这就意味着从研究AI到应用AI,要有广阔的国内及国外市场作为支撑方可实现。加拿大体量相对较小的国内市场,显然无法满足AI落地动辄上亿美元的需求,形成“学研加拿大-创投在中美”这样的格局,也就不足为怪了。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在这次AI浪潮中加拿大是“祖龙”级别参与者,但是未能孕育出世界知名大公司的原因。在黑莓(Blackberry)走上了和诺基亚殊途同归的道路后,科技领域已经存在感很弱的加拿大真正有影响力的,似乎只剩下颜值天团了:贾斯汀、艾薇儿、特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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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h _% p; S. U- n+ k; x 除了有的时候白左点儿、纠结一下 Mankind 还是 People-kind 之外,人称“小土豆”的加拿大帅哥总理特鲁多,其实是个头脑很清楚的政治家。这位真·高富帅、前总理的儿子想必这一辈子都明白“手握一手好牌坚决不能打烂”的道理,现在他主政的加拿大的AI产业其实就是他人生中的另外一副“好牌”。自2015年就任以来,特鲁多主要用以下三招来布局加拿大的AI发展:, z. R( ~6 l; h9 g( |, l$ I# K4 q
7 y4 M/ g" W2 @( Z 制订国家战略,辅以财政支持。去年3月份,特鲁多宣布加拿大政府将正式推行“泛加拿大人工智能战略”(Pan-Canadian AI Strategy),负责执行这一国家战略的就是上文提及的 CIFAR,这项战略得到了1.25亿加元的联邦财政预算支持;而在加拿大创新、科技和经济发展部部长Navdeep Bains在其“创新星群”(Innovation Supercluster)计划中,也将AI作为未来加拿大最为重要的支柱产业之一。3 E8 e# M# n0 l c: f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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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AI机构,沟通创产学研。加拿大 CIFAR 是策动这次AI热潮最重要的科研机构之一,目前它在人工智能领域的合作机构主要有三家:AMII、MILA以及去年刚成立的向量学院(Vector Institue)。其中,前两者都是依托大学的研究机构,而向量学院则是由多伦多大学人工智能学者与教授发起,加拿大、安大略省政府以及多伦多大学支持赞助,以及大量美加企业共同捐助下成立的一所独立的人工智能研究机构,它的首席科学顾问正是 Hinton 本人。向量学院位于多伦多市中心著名的科技创新区 MaRS,它毗邻多家科技公司和金融机构,再加上该机构自身的政、商、学等多重背景,我们不难看到加拿大对“P-to-p”(Paper to Product) 模式的新探索。7 u# G& m& a$ }4 i4 C6 w5 |! h
0 d/ C# G' Y( f" k" P, }( `8 E 留住AI精英,吸引人才回流。如果说财政支持是“投钱”,建立机构是“筑楼”,接下来加拿大面临的不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县域经济发展三部曲中的“引凤”,而是如何“留凤”的问题。多伦多、蒙特利尔、阿尔伯塔三座城市的AI人才储备和培养体系很完善,苦于大部分人才都最终流向美国。现今,小土豆政府终于迎来了扭转AI人才逆差的绝佳历史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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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加拿大诚意满满扶持AI的力度,可以稳住一部分本土人才;另一方面,自从川普大帝上台之后,不仅实施了紧缩且不友好的移民新政,还大幅削减了科技研发的财政预算,这使得很多感到前途未卜的研究人员逃离了美国,一如当年 Hinton 和 Sutton离开美国一样。Hinton这次回加拿大主持向量学院,可以视作是他本人从美国的第二次出走,而这次出走是否会成为改变加拿大AI、乃至世界AI格局的转折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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